第 11 章(1 / 2)

大太太回到自己屋里,气闷地灌了几口冷茶。

昨日她还美美地算计苏云裳有多少嫁妆,想着那些钱财都能到她的手里,结果今日闹这么一出,钱没到手,还吃了好大一个亏,折了一个丫鬟,自己儿子还被罚禁足。

她越想越气,走到窗口,拿起剪子对着那盘兰花一顿乱剪。

方嬷嬷进来,瞧见那盘精心养护的兰花被糟践得不成样子,心里直打突,她揣着手走过去,低声道:“凤缡已经走了。”

不过没有按照老太太说的发卖出去,毕竟凤缡是方嬷嬷的女儿,这次也是替大太太顶了锅,大太太不能真把她给发卖了。

方才她们假模假式地叫来个人牙子把凤缡领走了,一出门凤缡就被她爹给接走去乡下庄子了。凤缡临走前,大太太还给了她不少银两。

“那东西就是凤缡做的,她绝不会说漏,太太放心。”方嬷嬷道。

“她我自是放心的。”大太太发泄一通,脸色好了些,她撂了手里的剪子,转身去洗手。

方嬷嬷忙殷勤地递上手巾,一脸愧疚:“今日之事,也是怪她,都是那丫头毛手毛脚,这点小事都没办好,险些捅出大篓子。”

说起这个,大太太心里也是怨的,但碍着方嬷嬷这个老仆的面子,她嘴上不说,只叹了口气道:“也好在凤缡机灵,去老太太院子的路上,趁着月楹不注意,咬破手指将布偶上的字添了几笔。”

这一添,一月初二午时就被改成了十月初三申时,诅咒老太太的心尖肉变成了诅咒她自己的亲儿子,算是大事化小。

方嬷嬷琢磨着道:“不过那布偶上原是用的鸡血,且时间久了,与新鲜血迹不同,凤缡做的手脚,仔细瞧也是瞒不住的,老太太估计是看出点端倪,但懒得深究,不然也不会罚了四爷。”

大太太拿着手巾擦了擦手,冷笑道:“她就算刨根问底查清楚了又有什么用,她那宝贝孙子都已经死了。”

“不过没想到这次能在那苏云裳手上吃了亏。”方嬷嬷苦着脸道,“现在看来,那东西就是苏云裳故意丢回来,咱们一个没坐住,慌里慌张要把东西脱手,就被她们逮了个正着。”

“是我小瞧她了。”大太太将手巾“啪”地丢到水盘里,恨恨道:“苏云裳那个小丫头片子,竟敢算计到我的头上,如今害得我儿连门都不能出!可惜她马上就要走了,不然我定要收拾她一顿。”

这时,外头传来宋元景怨气冲天的声音:“娘,什么意思啊,门房上怎么说不许我出门了?”

大太太“哎呀”一声,烦得不行,揉着眉心往里屋去了。

布偶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薛友嵘那些心思老太太很清楚,可现如今实在心力交瘁,不想跟她计较,只让辛嬷嬷把那脏东西烧了。整个人郁郁寡欢,午膳也没有用,就去睡觉了,一下子睡到傍晚,直到被外头的爆竹声吵醒。

老太太起身下床,辛嬷嬷伺候她穿衣。

“老大他们已经去了吧?”老太太道。

辛嬷嬷答是,“都快戌时了,传晚膳吧?您中午都没吃东西。”

老太太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只说喝点素粥算了。

辛嬷嬷吩咐底下人去准备,回来就瞧见老太太独自倚着窗户遥望夜幕,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辛嬷嬷暗自叹了口气,走过去劝道:“天冷,您别站窗口吹风了。”

“今儿个是除夕夜,听听,外头多热闹啊。这热闹都是别人家的,我们家……”老太太摇摇头,一脸怆然,“元礼先前还来信说一定回家过年,我老早就盼着,却是苦等不归。从小在我跟前长大的孩子啊,我把他养得这么大,如今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说着一双老眼又蓄起了泪。

辛嬷嬷也忍不住红了眼圈,忙过去安抚。

突然,一个婢女快步跑了进来,咧着笑脸道:“老太太,二爷回来了!”

老太太愣了一下,压了压眼角,“不是说下午才动身去抬尸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哦……是当地官府给送回来了?也好。”说着蹙眉瞟了眼那满面笑容的婢女,“你乐什么乐,人都死了,回来又……”

婢女激动地打断:“哎呀不是,是活的!就是二爷没死,活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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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院里,林靖鸢刚用完晚膳,又被康嬷嬷拉去写信。

她今日回去后,把老太太的决定告知了康嬷嬷她们,康嬷嬷也说没想到老太太这么通达,可宋家放人是爽快,苏家怎么打算还不清楚,康嬷嬷也不知该不该走人,她拿不准主意,便要写信去请示苏少爷。

“今早刚写了一封送过去,没想到又出了变故。”康嬷嬷动作麻利地磨着墨,“这不是小事,得告诉少爷一声。”

林靖鸢懒懒地拿起笔沾了点墨,在信纸上落笔,“依我看,根本就不用多此一举,你们少爷肯定同意啊,这不正是他说的好聚好散嘛,非但没有得罪了宋家,还让宋家觉得亏欠了你们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