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戚穗再睁开眼时,触目是一片漆黑。她扫视一周,在眼睛逐渐适应这种亮度后发觉周遭的黑暗似乎是幕布遮掩造成的。于是她伸手抓住面前丝绒质感的布料,轻轻撩开一角。

幕布外的世界很亮,她眯起眼竟然看见了自己。她面前伫立着一面高大的镜子,要仰着头才能看到镜子顶部的边角——也就是在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正跪坐在一个铁笼里。镜子里的自己与平时并无太大差别,但身上的防护服、匕首和面具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华而不实的白纱裙以及她原本的脸。

她经历过大大小小数十个副本,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这个副本也许有着全新的机制,她立马判断出接下来不能按照固有思维来通关。

当务之急是找到她的雇佣人米莉亚,并确保其安全。

她扫视这个囚禁自己的牢笼。不算小,足够她蜷着双腿卧倒;也不大,她身高一米七八,没办法完全伸展开。组成铁笼的每一根铁杆都有她拇指粗,间隔不过半厘米,她没办法将其掰开。她再从牢笼的每个边角往外看,发现这是一间宽阔的工作室,四周有许多捂着黑布的方形笼子。

“米莉亚?”她轻声喊。

四周很安静,过了一会儿,某个笼子里传出一声犬吠。

这些笼子里居然还装有狗。戚穗微微皱眉,看来她的处境不仅是阶下囚,还和狗等价了。

突然有脚步声越来越近,戚穗听觉敏锐,不等来人开门先一步放下了垂帘,装作自己还在笼子里乖乖休息的模样。

“刚才谁在叫?是不是好狗了?好狗是不会乱叫的。”戚穗听见青年走到她东北方向轻轻拍了拍铁笼一边说道。伴随着青年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她渐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她靠着的铁杆被敲了敲,青年说:“你也醒了?刚好过会儿要上舞台了,等一下先把药给你们吃了。”

戚穗问:“上什么舞台?要吃什么药?”

青年说:“好了好了,药也不苦,我先去拿给你们吃。”

戚穗觉得他大概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但副本里的NPC都有一套规矩,有的信息他没有权限说出口,就算戚穗追问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反而会招来灾祸。

过了一会儿青年走回来,在每个囚笼面前都停顿了一会儿,戚穗便听见了各异的狗叫,伴随青年温和的哄声:“好了好了,吃了就好了,都是乖孩子。”

戚穗心底的谜团越来越大。她周围怎么可能都关着狗呢,进入副本的玩家基本都会在同一个地方出生。如果这里全是狗,那她……

青年此时走到她面前掀开了帘布,戚穗抬眼将其快速审视一遍。这个男人大概二十来岁,穿着黑底双排金属扣的制服,长相很优越,神态镇定温和,还冲她微笑。

“请问这是哪里?”戚穗问。一般而言,就像游戏都有游戏规则一样,副本里玩家第一个接触的NPC往往会承担起介绍副本大致背景的任务。如果NPC不说,她就主动问。

“嘘,你太吵了,来吃药。”青年却不按常规,温柔却果决地朝她发出指令。他捏着药递到戚穗嘴边,戚穗伸手来接,青年却抬高了手故意不让她碰,铁了心要亲自喂她。

“如果你不乖的话,今天的舞台就不让你去了。”青年轻声说。戚穗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她读懂了青年言语背后的威胁。于是她垂下头,目光冷漠地停顿在虚空,状似乖顺地叼起了青年掌心的药片。药片还好没入口即化,被她整块压在腮帮里。青年却伸手掐住她的脸,戚穗皱眉挣开,听到他说:“好好,喝点水。在笼子里关久了都不漂亮了。”

他指了指挂在铁杆朝下倾斜的水瓶,戚穗很久没这样憋屈过了,但毕竟是副本,她无法正面抗衡,便仰头勉为其难喝了一口。看到她这么顺从的样子,青年似乎心情很好,语气更加柔和:“等一会儿就让你们上去,乖乖地呆在这儿。”

门外突然又来了人:“莫桑!Q先生说先让玛丽把囚笼打开放她们出来走走,别待会儿没精神。”

“它们万一打起来怎么办?”

“怎么可能,项圈还是要戴着的。每条狗隔个几米,别伤着皮毛就行。”

名叫莫桑的青年拉下幕布走了。戚穗再次被黑暗笼罩。那种隐隐约约的不妙感在他们的对话中越发明显,戚穗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下一秒心道果然如此。触手赫然环绕着一条两指宽的铁项链,但她再撩开幕布看向镜子时,自己脖子上明明只装饰着一条长长的镶钻细链。

镜面世界和现实世界不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还好,是人的手。她还是人,不是狗。

......真的吗?

药片在唾液和水的包裹下化成了一腔流动的苦药剂。戚穗连忙把它吐在裙摆上。这条长裙底面吸水性很好,被表面的纱一罩基本看不出深浅。

嘴里的苦味还是溢到了咽喉,她的鼻腔、胃袋、甚至大脑里都充斥着这种奇特的苦涩味道。在某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