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你我,前缘如水清浅(1 / 3)

餐厅位于学校正中央,依在月亮湖畔,通体三层小楼,上铺湛蓝的琉璃瓦,外刷乳白色漆,远望去与蓝天白云相融,似是一体。

刚刚更名为王权符的王少爷带着淮竹妈妈给的小点心匆匆赶路,因此没有注意到被园丁修剪成球状的大叶黄杨挡着的花园小桌坐着两个熟人。

杨蔑既说是来照顾小师妹的,因此无不上心,在校内租赁二室一厅,接她上下学,午间亲自下厨做饭送来。此刻正从保温袋中取出分装好的盐焗大虾、红烧排骨、清炒奶白菜,还有冰镇的桂花酸梅汤,一一摆于桌面。微风吹过,花瓣雨落在头上、肩上,落在如茵的草地上,恍然有野炊之感。

权翎儿抬头,正看见杨蔑背后的柏油路上王少爷匆匆而去的身影。杨蔑正埋头翻找筷子,并未看见。

这一次就算了吧,她想。

权翎儿若无其事地低下头,接过竹筷,和师兄聊些家长里短,追忆年少,直到杨蔑说他要去涂山。

年近弱冠的青年人目光灼灼,“我预备明日往涂山去,了那未完结的事。小师妹,这几日你要多加小心,照顾好自己。”

权翎儿只觉泪在眼眶里打转,有些话几乎就要问出来,但仰起头已是一张灿烂的笑颜,道:“师兄要照顾好翠玉医师,我可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杨蔑不答,将剥好的虾放进小师妹碗里。

这时的王少爷已经大步流星进旋转玻璃门,径直上楼梯往二楼寻白月初和苏苏等人,步步生风,用小孟的话来说是“好久没见到少爷这么笑过了”。

餐桌前围坐着白月初、苏苏、小樊、小孟、清瞳几人,或许是心情太好的缘故,王权符自掏腰包请众人吃海鲜大餐。昏黄的灯光印下,而他优雅从容。

与此相对的是气压很低的白月初,他低着头机械地往嘴里喂食物,却目光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苏苏左看看右看看,一边给白月初夹菜,一边暗自捏拳,看来只能靠我自己了!

午饭后苏苏带着包装过的盆栽去办公室中找杨一叹,“杨老师好,提前祝您教师节快乐!”

杨一叹还没得及说话,只见苏苏已经一溜烟地跑远,他于是拿起被精心包装过的盆栽细细端详起来,素白的冰裂纹瓷瓶里泥水混合,长着一株绿色植物,一根茎叶向上生长,只光秃秃的,仅有的几片绿叶皆耷拉着,看这叶形叶脉,难道是…

大蒜?

杨一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听得铃声响起,他顺手放下瓷瓶,挪开座椅,起身巡查午休情况。

刚出办公室门,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学生,那学生见了他立刻立正行礼,大喊:“杨老师好!余成给您敬礼了!”

杨一叹回他个敬礼,提醒他小声些,莫要打扰到午休的同学们。

那孩子嘿嘿一笑,迭声说知道,一溜烟跑到茶水间接热水去。

高一共有12班,分布在二三楼层。班级人数都不太多,至多也不过三十五人。孩子们静悄悄地趴在桌上午睡,恰路过三楼大办公室外,向里瞟了一眼,见到李去浊、姬无忌和李自在又在斗地主。

杨一叹扶额,四弟是要把工资输干净才甘心啊。

再回办公室时,孙老师正在对面的桌上翻翻找找,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柄残破的杯子、高矮胖瘦各式各样的化妆品、不知从哪届学生手里收来的言情小说、一大叠透着墨香的试卷、一颗硕大鲜红水蜜桃、一串香蕉……

看得杨一叹目瞪口呆,他想:“抽屉里原来塞得下那么多东西吗?”

终于,高一金牌政治老师——孙老师在“废墟”里找到了钥匙,她披着头发,常年戴着一个棕色的贝雷帽,抬头冲杨一叹笑道:“杨老师好雅兴,竟然养了一株秋彼岸。”

说完递过来一个琉璃净瓶,“用这个养着岂不更相配。”

杨一叹道了谢,接过来,嗅到浓重的桃子香气,认真地清洗过后,将彼岸移了进去。再看时,那笔直的主干上竟结出一个小花苞,加上原来那一个,一大一小两个花苞微微摇晃着。

他揉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刚才,是这样的嘛?”

再抬头,孙老师已经离开,于是杨一叹支开撑椅盖上毛毯准备休息一会。不一会儿,办公室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杨一叹是常做梦的,从小到大,几乎是每个晚上都会有不一样。他会记得那个梦境,于是养成日记的习惯,梦醒后第一时间就把梦记下来。梦中他走过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与权野等人结拜,夜月下教杨蔑习武。然而这一生的杨一叹没有走上道法之路,他曾把这个梦讲给杨蔑听,自嘲笑道:“若要学法术,恐怕是要你教我。”

空调的温度似乎有些低,所以这一次梦里的杨一叹来到冰雪覆盖的小村庄,一个女子眉宇间有淡淡愁容,见到他却微微一笑。

“小公子,冬日雪厚难行,进来喝碗茶吧。”

杨一叹应了,侧身进了茶棚,四面挡得严